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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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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

來了趟金粟宮, 來時張婕妤信心滿滿,她覺得自己得到皇帝的暗示。哪料想一來後,賈貴妃的態度給張婕妤現實的狠狠一擊。

在賈貴妃的眼中,張婕妤覺得自己的效忠不值得一提。

張婕妤帶著失落離開金粟宮。

等著回到延年宮後, 張婕妤的心情還是沒有好起來。哪怕強顏歡笑, 賈貴妃的拒絕依然讓張婕妤的心情沈重。

貴妃不接受, 為什麽?

張婕妤自己琢磨時, 她覺得自己價值滿滿。她還想過是否可以在中間表現一番。最後也可以提攜一下閔采女、何采女二人。

張婕妤也想做一做人上人。在宮廷之內,沒有誰會喜歡被人踩在腳底下。

結果呢,這結果讓張婕妤有一點不能接受的。

“我高估了自個兒嗎?”張婕妤輕聲冷笑。這笑容帶上一點自嘲的味道。

延年宮裏的張婕妤是什麽樣的心情, 賈貴妃當然不在意。

金粟宮,主殿內。

賈祤這會兒在思考皇帝給張婕妤錯誤的暗示,這用意在哪裏?

皇帝會不會又想讓金粟宮做一做筏子?

賈祤這一位貴妃回宮時, 那是皇帝的意願。擱賈祤的本心她就想賴在驪山行宮。

回宮後,賈祤一直在努力的打消息自己的存在感。或者說真是想表示一下貴妃的威風時,她也是痛打落水狗的宋婕妤。

至於如今還春風得意的東宮一系, 賈祤是在有意無意的避開。

賈祤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, 那是因為賈祤看得明白。

兩宮皇太後才是宮廷內苑的生物鏈頂端。

兩宮皇太後想處罰了妃嬪們,這二人可以連借口都不用尋。罰了就罰了。

在賈祤生下皇十一子李燁後, 對於宋太後嘛, 賈祤在心裏有一種輕松一點的感覺。

說白了憑的還是皇十一子的存在。因為這是宋太後的親孫子。

親的, 這是摻著血緣關系的存在。估摸著哪怕宋太後心疼皇次子,對於其它的親孫子還是感情不會偏頗太多。

反正對於宋太後而言, 哪一個皇子上位有區別嗎?

可能對於宋氏一族有區別。對於宋太後而言區別也沒有太大。

宏武帝的哪一個皇子上位後, 宋太後都會吃著這李家兒郎的香火。這些李家兒郎一樣得恭敬的孝順一下宋太後這一位老祖宗。

倒是錢太後就不同。錢太後只是皇帝的嫡母。在偏心眼兒上, 其實宋太後是擺在明面上。錢太後就是隱形中,這一位瞧著支持皇帝支持的一切。

事實又不同。錢太後的根基是嫡母這一個名份。

錢太後對於錢淑妃的支持, 對於皇太子的支持,還有錢氏一族的立場。這些就大大的不同。

或者說賈祤不想跟東宮一系對上,就是在宮廷之內,她容易吃虧。因為錢太後在宮廷裏經營太久,這本錢比她厚實。

賈祤覺得她沖鋒在前,她能有什麽好處?

皇十一子的年歲太小。或者說皇次子這可是皇太子年歲太相近的兄弟。真論爭鋒,那也得是皇太子和皇次子的爭鋒。

賈祤就想看一看戲,吃一吃瓜。

於是張婕妤來投靠,賈祤直接就拒絕。甭管皇帝心思裏如何想?

皇帝又沒有跟賈祤這一位賈貴妃暗示什麽,賈祤就裝著不知道。

不知道,她就按著自己的步子行動。

這一日,賈祤繼續往日的行程。逗一逗孩子,逗一逗狗狗。

然後在午後小憩醒來時,司馬女史恭敬的對賈祤稟話,道:“娘娘,泰和宮傳來消息,皇上要來金粟宮用晚膳。”

“哦。”賈祤淡然的應一聲。等著她意識更清醒一些後,她反映過來,她跟司馬女史說道:“既然皇上要來,女史跟禦膳房也吩咐一聲。”

“諾。”司馬女史應一聲。

小憩醒來後,賈祤簡單的梳妝一番。再是換一身衣裳後,她就去偏殿瞧一瞧親崽子。

李燁也有午睡。賈祤這一個親娘來時,李燁剛剛醒來。

小破孩子一醒來,他一見著親娘,他就要抱抱。

對於已經過了周歲的小朋友,賈祤的耐心還不錯。她走上前抱一抱孩子,然後就哄著他起來。

對於李燁而言,他的世界小而簡單。就是天天吃吃喝喝,玩耍奔跑。

至於什麽識字之類的,如今還太早。小朋友的世界就剩下快樂,還有開開心心。

當然也免不了在親娘的影響下,李燁小朋友也喜歡上狗狗。

對於福寶而言,它不是獵犬,它就是一只寵物犬。它的活就賣萌,還是賣萌。

在主人和小主人的眼中,它可以提供快樂就好。

等著李恒這一位帝王來金粟宮時,他見到的場面就是小兒子李燁抱著狗狗玩耍。

迎接君父,這什麽李燁不懂。不過奶嬤嬤懂,奶嬤嬤會抱著皇十一子隨在貴妃娘娘身邊,一起向皇帝見禮問安。

“臣妾恭請皇上聖安,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賈祤向皇帝見禮道。

“平身。”李恒回話後,他就對奶嬤嬤擺擺手,這一會兒皇帝親自抱一抱兒子。

“父皇。”李燁高興的喊了話。

因為這些日子的相處,顯然小朋友的心裏父皇是一個很重要的存在。不再是一件龍袍,而是能舉高高一起玩耍的對象。

至於父皇有什麽作用?李燁是不懂的。不過小朋友的世界就是快快樂樂。

在父皇來了,就會舉高高的情況下。李燁當然就會開心父皇的到來。那喊話時,那萌萌的童音也是又脆又響亮。

“小十一想父皇嗎?”抱著親兒子,李恒笑著問話道。

“想。”李燁響亮的回話。至於想不想的,李燁哪裏懂。他就是想舉高高。

“舉,舉。”李燁這會兒還用一雙手小手托一托,比劃一個舉高高的手勢。

宮人們瞧著這般不一樣的皇帝。顯然這時候的皇帝不是嚴父,不是什麽帝王。他就是一個當爹的男人。

男人的世界也可以很快樂,特別是跟親兒子在一起玩耍時。

小孩子的世界簡單,他開心時,他就大笑。

“咯咯……”李燁被親爹拋起來,再是接住。李燁是不害怕的。他笑得開心。

李恒對於陪著兒子玩耍,他的心情也不錯。這時候不用想跟著朝臣們鬥智半勇。

皇帝也是凡人,他當然也有偷得浮生半日閑的興致。

李恒跟皇十一子相處時,他的世界也會變得簡單。他的耳邊就是小孩兒的笑聲。單純又美好。

李恒陪著親兒子李燁玩了舉高高的游戲。一直到李恒覺得手累時,他才停下來。

“舉,舉。”李燁還想玩。

不過賈祤這一位體貼一點的貴妃得出面了。畢竟對於自家的小破孩子沒逼數這一件事情,賈祤就深有體會。

誰讓賈祤天天帶孩子,就算有奶嬤嬤和宮人們的幫襯。賈祤又不瞎,她就瞧得見自家的小破孩子是一天賽過一天的沈。

小破孩子長大了,這體重和身高自然也得一點一點的漲上來。賈祤這一位親娘的體力有限。

原來可以玩的一些游戲,如今她就不敢跟自家的小破孩子一道玩耍。原由太簡單,體力跟不上小破孩子的鬧騰。

“燁哥兒。”賈祤唬了臉。

天大地大,親娘最大。在金粟宮長大的日子裏,李燁被親娘收拾過。

哪怕奶嬤嬤和宮人們的世界裏,皇十一子是大大的貴人。奶嬤嬤和宮人們只會心疼皇十一子,可不敢惹這一位小豆丁。

可賈祤就不同,賈祤收拾自家的親兒子,只要手段軟和一點,這給小孩子長一點記性還是可以的。

比如說添輔食上,只要小破孩子不聽話,美味可口就可以變成平平無奇。

吃,這等最原始的動力,那就能教導好小孩子的世界觀。

怎麽說呢,唯美食不可辜負。

“哦。”李燁這會兒不敢鬧騰。他最怕吃平平無奇,不得半點美味的輔食。

“來,母妃抱燁哥兒。”賈祤一伸手,李燁這一個小朋友也會看大人眼色行事。見著親娘這會兒不唬臉了,李燁就是伸出雙手讓親娘抱一抱。

“香香。”李燁給父皇一個香香,再被親娘抱到懷裏後,再給親娘一個香香。

貼一帖臉,香一香長輩,在李燁的世界裏這就是他討好長輩的法子。只要他用了,親娘就不唬他。

“祤娘,莫嚇唬小十一子,這孩子落朕眼中,朕瞧著就挺懂事。”在皇帝的眼中,這小兒子夠懂事兒。瞧瞧一天天就一張笑臉。這讓當爹的看著也賞心悅目,心情大好。

賈祤聽著皇帝的話,她想嘴抽抽。話說皇帝也不過得閑了,他才來逗一逗親兒子。

真的天天在照顧孩子的,那是奶嬤嬤。就是賈祤也輕省太多。

就賈祤養孩子的親自經歷,她得說,如果不是有人手幫襯,她一點也不喜歡小破孩子。

哪怕是親崽,也是一樣的道理。

想一想李燁剛出生時,那時候他想吃就得吃,吃不著就要哭鬧。

或者餓了、尿了、拉了等等,他也會哇哇的大哭,不分時間地點,黑夜白晝。

那等哭聲也響亮,真有一種感天動地的震撼。

賈祤想一想,自家的小破孩子如今能按時按點的吃吃喝喝,這也是花了無數心思扭過來的習慣。這裏面奶嬤嬤付出的心力最多。因為一直是奶嬤嬤和宮人們在照顧最多的時候。

賈祤想著,這就是有人分擔的好。如果沒人分擔。這養一個不懂事的奶娃娃,憑她一個人,她一定被鬧騰的郁結於心。

如今的情況就是有人分擔養兒的負擔。賈祤才會開開心心的逗孩子,逗狗狗。

就像現在的皇帝一樣,他見到的是小天使一樣的親兒子。至於小惡魔一樣難纏的時候,皇帝見不著。

小孩子的快樂簡單,小孩子的鬧騰更利害。小天使與小惡魔不過一塊硬幣的兩面。

“這是燁哥兒喜歡皇上這一位君父,在您的跟前他就從來不鬧騰。”賈祤假假真真的回了一話道。

“哈哈哈……”李恒聽著這話後,他大笑一回,顯然皇帝的心情很不錯。

皇十一子玩耍了一回。此時的時辰也不算太早了。

此時司馬女史走到賈祤身邊耳語幾句。賈祤輕輕點頭。

“皇上,晚膳已經備好,這會兒是不是先去用膳。”賈祤笑問道。

“成。”李恒同意了。

晚膳因為皇帝來,這規矩當然就不同。

此時有侍膳的太監在,也不用賈祤這一位貴妃親自侍候皇帝用飯。

賈祤的精力多半用在陪親兒子李燁一道用晚膳。

李燁一起上桌,哪怕孩子還小。賈祤從來不用對待小兒的態度用對待親兒子。

在賈祤的眼中,她家的親兒子是皇子,打小就得當一個成人對待。至少態度上得如此。

賈祤這一個親娘的面前,那餐食跟皇十一子一模一樣。

對於賈貴妃這樣些舉動,皇帝已經不是瞧過一回。所以皇帝全是默認了。

皇十一子用飯香,他自己拿著勺子吃。這會兒還是吃得挺快樂。當然他的小眼神免不得多瞧一回親爹的方向。

誰讓皇帝跟前就不同。皇帝待遇那是妥妥的人生贏家。皇十一子一邊吃自己的主食,一邊還要瞧一瞧親爹的方向,他的小眼神裏有饞饞的勾子。

“燁哥兒,專心些。”賈祤提醒一回親兒子。

吃飯不積極,心態有問題。賈祤一心一意陪親兒子吃一樣的主食,她不容易。所以她不容許小朋友吃飯時開小差。

被親娘一盯緊,皇十一子收回落在親娘那一邊的目光。

雖然很努力的用飯,但是小朋友的年歲太小。所以吃完一頓飯後,他的小飯兜兜上也是沾著不少的飯後饋贈。

對於這些賈祤不在意,皇家不缺這一點小小的浪費。或者說培養孩子的獨立,這一些花費也值得。

等著皇十一子吃飯後,他吃一碗,賈祤這一位親娘也陪著吃一碗。

不過介於賈祤是大人,其時她的飯量比親兒子要大。

“好了,燁哥兒今天真棒,瞧瞧,這一碗飯都吃的幹幹凈凈,一點也不浪費。真是了不起的皇子。”賈祤伸手在親兒子的小肩膀上拍一拍。這是鼓勵。

當然也順道停一下自己在用的飯食。賈祤覺得親兒子下桌,她可以不用再陪著吃小朋友的主食。真好。

這會兒李燁自己擦了嘴,擦了臉。嗯,小朋友也是愛幹凈的。

“嬤嬤,帶皇十一子去消消食,等會兒他就應該沐浴一回,早早歇下了。”賈祤跟奶嬤嬤吩咐話道。

“娘娘吩咐,奴婢省得。”奶嬤嬤恭敬的應下話。

皇十一子李燁今個兒的行程就到尾聲。

等著皇十一子在奶嬤嬤和宮人們的陪伴下離開後。賈祤不客氣,剛才陪親兒子的吃食趕緊推開。

其時賈祤一點也不喜歡她家小朋友吃的主食。在賈祤的眼中,這根本不夠美味。

“……”李恒不說話,他全程就當笑話看完。

等著賈祤吩咐宮人給她的跟前換一份食譜後。李恒繼續默默的用膳。

一直等著晚膳用好,在簡單的凈面凈口一番,又是消消食,可以閑聊的時候。

李恒對賈祤笑問道:“祤娘陪著小十一子用膳,倒是辛苦的很。”

“不辛苦。”賈祤嘴裏當然不會承認,她笑道:“燁哥兒吃得的主食,我這做親娘當然也能吃一吃。”

“朕瞧著祤娘吃得不甚歡喜。”李恒說出實情。

賈祤有一點尷尬,皇帝怎麽能看破又說破。

“皇上。”賈祤給一個小眼神兒,她說道:“有些話可以不說的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瞧出來賈祤的尷尬,李恒不客氣的笑一回。等著笑罷後,李恒又道:“不過朕也羨慕小十一,他有祤娘這等心疼他的母妃。”

“世間母親哪有不愛嫡親兒女的道理。”賈祤說的實話。

如果沒有意外,或者說只要是一個正常人,他或她就一定是疼愛親崽的。如果有意外的話,那麽那一個人一定不是正常人。

“父母愛之深,則為之計較長遠。”李恒也是感慨一回。

帝妃二人又聊一聊小兒培養的話題。這時候話題挺輕松的。

稍後,許是消消食也差不多。賈祤去沐浴一番,皇帝也去沐浴一番。二人各有侍候的宮人。

等沐浴一回,人也輕松一些後。賈祤就回了寢宮裏。這會兒時辰也不算太早了。

皇十一子李燁已經睡下。

此時賈祤也尋問皇帝之意,李恒當然宿於金粟宮。

不過這會兒帝妃二人獨處於寢宮裏。二人就是單純的睡覺。

不過皇帝沒急著睡,他在燈下看美人。

“皇上瞧著臣妾,莫不成臣妾在皇上眼中越瞧越漂亮。如今也是國色天香,美得不可方物。”賈祤拿話打趣。

“燈下瞧一瞧祤娘,確實美得不可方物。”李恒讚同一回後。

這會兒李恒又說道:“朕就奇怪一樁事情,祤娘心疼小十一,你如何又不替他多謀劃一番。”

這會兒賈祤心神一動,她面上淡然幾分,心裏的一根弦卻是提起來。賈祤問道:“皇上何出此言?”

賈祤的語氣是詫異的模樣。

“今日張婕妤來金粟宮投資,祤娘,你拒絕了。”李恒說出今個兒發生在金粟宮的事情。

賈祤對於皇帝知道一點不奇怪。畢竟金粟宮裏不缺著皇帝的眼睛和耳朵。

“臣妾的心願就是燁哥兒平安無恙的長大。旁的臣妾懶得摻合。”賈祤也說實話。這等時候說假話沒有意義。

“祤娘想獨善其身嗎?”李恒問道。

“皇上覺得不可以嗎?”賈祤反問。

“難。”李恒給出肯定的答覆。

“是臣妾天真了。”賈祤回話道。這時候她已經懂得,皇帝是什麽意思了。皇帝希望她收攏下張婕妤。

“皇上希望臣妾接受張婕妤嗎?”賈祤問話道。

“如果朕回答是呢。”李恒平淡的回道。

“如果皇上希望臣妾做的事情,臣妾會努力的做好。”賈祤只是貴妃,她又不是皇太後。對於皇帝的意見,她當然得虛心的接受。

甭管是好是壞,皇帝都開口了,她拒絕的話不等於煽了皇帝的耳光嗎?這等傻事,賈祤當然不能做。

“祤娘倒是識趣的態度。”李恒輕笑一聲。

“臣妾從來就懂一個道理。識時務者為俊傑。”賈祤這等時候也不客氣,在皇帝跟前鬧一鬧小脾氣又如何。反正就他二人,也沒有旁人瞧見。

指不定皇帝還以為是閨房之樂。事實跟賈祤想得差不多,李恒就覺得貴妃這是在撒嬌。

“雖然臣妾不喜金粟宮多添事非,奈何皇上您想,臣妾能怎麽辦,臣妾也無奈了。”賈祤真是想得萬花叢中過,片頁不沾身。

一旦沾了身,這想脫身那可不容易。

“皇次子妃金氏有孕,朕打算讓茂眺開府。”李恒突然提了一話。賈祤這時候當然住嘴,她就等著皇帝後面的話。

“要開府,朕就要冊封皇子。朕打道一步到位。茂眺冊為燕王,茂盼冊為蜀王。小十一冊為楚王。”李恒說出他的打算。

這一番話把賈祤給咽住了。她想了想後,方才回道:“皇上,二殿下冊封為王,這是應有之意。畢竟皇次子妃已經懷有身孕,等著十月懷胎後就要生下子嗣。皇次子已經大婚,也馬上就要做父親,確實是到了開府的年紀。”

這等事情擺在皇家宗室內部又或者朝堂上議一議,誰都覺得皇次子封爵多正常的事情。

“只是皇八子封爵會不會早了點。”賈祤遲疑一下後問話道。

這時候賈祤只提皇八子,那是因為皇八子封爵都早了,皇十一子封爵就更早了。

瞧瞧皇八子、皇十一子的年紀。這年歲太小就封親王爵。這說出去真顯眼。

在賈祤瞧來就太張揚了。

“祤娘,小十一封爵是好事。於你有利,於小十一也有利。你如何還拒絕。”李恒淡然一笑,問了此話道。

“宗室親王,皇家枝蔓。這要承擔起拱衛皇家的責任。”賈祤回話道。

親王是好當的嗎?

這要看當哪一種親王。如果是皇家蛀米蟲,那倒是輕輕省省。如果是上進心特重的,那就是左右為重。

太上進了,皇帝會拿有色眼鏡瞧一瞧。一般上進的話,又會話語權不夠份量。總之宗室的親王想做事情的時候,也挺為難的。

“燁哥兒還在吃奶,他不成。”賈祤覺得親王這一頂帽子戴在如今的親兒子頭上,這帽子太沈。

至於賈祤的話也是實話。雖然李燁如今有吃主食。不過這吃奶,他也沒有停啊。

“朕一直以為祤娘想做嚴母,想盼著小十一有一番做作的。”李恒的目光在盯著賈祤打量。

“盼子成龍,盼女成鳳。誰不想子女皆賢孝,可以做一番事業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。”賈祤說出了普天之下父母的最大心願。

就是爹娘輸了,那崽子一定得多多努力,加倍的努力。

不爭饅頭爭口氣。當爹娘的就沒有不盼著兒女成才的道理。

“只是這拔苗助長,臣妾就以為不妥當。什麽年紀做什麽事情,一步一個腳錢最穩妥。”賈祤也給出自己的理由。

在賈祤的眼中,她的小十一燁哥兒真做了親王。憑著隨國公府的龐大人脈存在。

這真的不會引爭東宮一系的敵視嗎?

賈祤很懷疑皇帝是不是有什麽預謀啊。

她真這麽想,她真覺得皇帝就想攪和混水。

“祤娘,朕不會害自己的兒子。”李恒冷靜的回話道:“溫室之內,不過弱苗。經得風雨,方能長成參天大樹。”

李恒也見過溫室,在驪山行宮時,賈祤有做一番新體驗。

正因為如此,李恒才覺得他的兒子們經歷多一點不是壞事情。

“君父靈前,不思孝道。諸子奪嫡,束甲相攻。這是皇帝想要的嗎?”賈祤擡頭,她也大膽的問一話道。

賈祤真的生氣了,她對於皇帝把兒子弄得跟敵人一樣,這有意思嗎?

特別是她的小十一,她的燁哥兒,他還是一個奶娃娃。他有什麽錯?他要承認了,他這一個年紀不應該承受的東西。

“如果朕的兒子束甲相攻可以讓大夏萬年,朕不介意。”李恒也回答的冷漠。

皇帝的態度明朗了。

賈祤還能說什麽?她只能沈默。於是賈祤扭身,她側躺而臥。

這時候賈祤懶得理會皇帝。皇帝又如何,她不想跟他說話。

李恒瞧著這般模樣的貴妃,他伸手,他把貴妃攬在懷裏。

賈祤掙脫了一下,不過沒有掙脫開皇帝的懷抱。

“唉,睡吧。”皇帝嘆息一聲後說道。

賈祤沈默的不坑聲,她就裝啞巴。

宏武二十一年,仲夏時節,蕤賓之月。就在皇次子妃金氏傳出喜訊的第三日。

宏武帝李恒正式頒發聖旨。皇帝冊封皇次子李茂眺為燕王,冊封皇八子李茂盼為蜀王,冊封皇十一子李燁為楚王。

同時還賜下燕王府,皇次子李茂眺這一位新出爐的燕王開府建衙。

長壽宮。

錢淑妃一聽著這一個消息後,她就心慌慌。

錢淑妃第一時間來尋著姑母找安慰。錢淑妃對姑母錢太後說道:“姑母,您說說,皇上這是何意?”

錢太後神情很冷淡,她望著錢淑妃回話道:“多簡單的事情,皇上不滿意皇太子。前面仗斃小太監李直只是小小的提醒,這才是真正的警告。皇帝不缺兒子,皇太子不若讓君父滿意,東宮不會缺著儲君的人選。”

錢太後的話一落,錢淑妃覺得渾身無力。

“皇上對皇太子這麽不滿意嗎?”錢淑妃的眼中跟天要塌了一樣,她難受的很。

“急什麽。”錢太後倒是淡定從容。她說道:“這才到哪兒。等著皇上廢太子時,你再傷心不遲。”

“不行。”錢淑妃馬上喊一聲,她說道:“東宮不能廢。”

“姑母,皇太子若不是太子,他哪裏還有活路。自古以來廢掉的太子只有死路一條。”錢淑妃這會落淚的利害。

母子一體,廢太子活不成,難不成錢淑這一個親娘還有活路嗎?

錢淑妃這時候心裏也發狠。她對錢太後說道:“姑母,東宮這般不成的,不成的。”

“不成,那你又多提醒一下皇太子,往後做一位讓君父滿意的儲君。”錢太後回話道。

錢淑妃想得更多,她說道:“姑母,就怕燕王一開府後,這會鬧騰啊。”

錢淑妃這話說的小聲,錢太後還是聽清楚了。

“燕王都開府建衙,這是皇權特許。你不滿意,你也得憋著。”錢太後的眼中也有冷芒。對於燕王開府一事,錢氏一族都在意,錢太後怎麽可能不在意。

“唉,唉。”錢淑妃連聲的嘆息。她心裏有想法的很。只是錢淑妃的心思,她如今不敢跟姑母講。

瞧一瞧姑母說的,全是讓皇太子上進。如果可以的話,錢淑妃也盼著皇太子上進,讓皇帝滿意,讓朝臣稱讚。

奈何皇太子貌似不讓皇帝滿意。就是東宮太子妃前面有喜,誰料想也不過生一個小郡主。

錢淑妃多失落,這失落的時候皇帝還撒鹽,這讓錢淑妃心裏蟄的生疼。

錢淑妃不高心。

九畹宮,宋婕妤覺得春風得意,不,應該是夏天的暑意也不難熬了。

宋婕妤開心的很,特別是燕王開府,哪怕往後見著燕王妃這一個兒媳婦不容易。

可這一切在宋婕妤的眼中就是值得。

一旦燕王開府後,燕王建立自己一系的勢力就光明正大。

憑著皇太子一系往日的一些動作,往後想攔也註定攔不住。

因為燕王開府後,也同樣上朝聽政參政。這等時候在東宮一系尋不到位置的人會往哪裏跑?

燕王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目標,這是許多人可以瞧見的從龍之功的主君。

高興一場的宋婕妤還要收拾一番。她可得給兒子兒媳,還有未出生的孫兒準備一下。

對於宋婕妤而言,她攢下來的私房此時不用,更待何時。

玉衡宮,九畹宮,在這一個仲夏時節,這二座宮殿的氣氛大不同。

就是這等九畹宮得意時。

延年宮的張婕妤更加的惴惴不安。誰讓她的仇家得意呢。

然後皇帝又一次駕臨延年宮。

跟上一回一樣,皇帝對於旁的妃嬪視如無物。皇帝不過來一趟張婕妤的寢宮小坐。

宮人送上茶果點心後,皇帝就吃吃茶。爾後,皇帝跟張婕妤聊一聊閑淡之語。

“你等退下。”皇帝不想談話有第三人偷聽。於是皇帝擺擺手,爾後殿內侍候的宮人們全部告退。

皇帝的目光落在張婕妤的身上,他問道:“朕瞧著你的神情之間有緊張之色,可是近日過的不輕省?”

“皇上明鑒。”張婕妤沒有反駁皇帝的話。

“朕明鑒什麽。”李恒輕輕搖頭。此時皇帝擱下手中的茶盞,他的目光落在張婕妤的身上。

“朕瞧著張氏你在金粟宮碰了避。”李恒說出事情的真相。這就讓張婕妤有一點難堪。

不過張婕妤轉念一想,這說明皇帝盯著這事情。這未必不是好事。

皇帝在意,甭管好壞,總歸在皇上跟前掛一個號。

“臣妾無能,不能替貴妃娘娘分憂,也入不得娘娘的法眼。”張婕妤矮一矮自己的身段。

“貴妃膽小,一直不愛攬事非上身。”李恒替賈貴妃開脫一回。

這話一出來後,張婕妤低下對。她不言不語。對於皇帝的話,她壓根兒不讚同。

賈貴妃膽小?

真膽小敢明目張膽的打了宋婕妤的臉。這不給皇次子體面,也不在乎慈樂太後娘娘的偏愛九畹宮。這些說明什麽,說明賈貴妃有持無恐。

就這,皇上還說貴妃膽小,貴妃不愛攬事非。

在張婕妤瞧來,皇帝就是明目張膽的替貴妃說假話。這都不算包庇,那什麽算包庇。

張婕妤心裏酸酸的,她也盼著皇帝如今偏愛於她。

想一想,當時賈貴妃敢作賤宋婕妤,半分體面都不給。也不怕慈樂太後娘娘找茬。這根源在哪裏?

這在她對面的皇上這兒。皇上偏愛賈貴妃,這誰不給金粟宮上上一等的體面。

“你妨多一些誠心,所謂精誠所致,金石為開。”李恒給張婕妤出一個主意。

這是主意嗎?

壓根兒就讓張婕妤跪舔金粟宮的賈貴妃。

張婕妤又不傻,她也聽懂皇帝的意思。

張婕妤有一點難堪。原來在皇帝心裏,她就是這般的地位。

“皇上說的是,臣妾的誠心到了,娘娘一定能看見的。”張婕妤嘴裏也是甜言蜜語。這話說的好聽,態度也是乖巧著。

至於落在宏武帝的眼中,皇帝就很滿意。

李恒大笑一回後,他收斂笑容,他說道:“很好。”

“張氏,你這等態度朕就滿意。”李恒端起茶盞,他沒有飲,不過在掌中把玩。

李恒又道:“張維替朕奔波,他出西都辦差,地方上的制衡頗多,牽扯也大。如果你得貴妃青睞,張維也可以一借隨國公府的威勢。於你,於你父親,你父女二人皆得利。”

皇帝這話就是赤果果,不是暗示,這是明示。

張婕妤完全聽懂了。所以她立刻擡頭,她望著皇帝。張婕妤說道:“臣妾明白,謝皇上提點。”

“朕盼著張維功績顯著,朕有心提拔,不止你父,你的位份在朕的眼中也不夠份量。區區正三品的婕妤太低了一些。”李恒給張婕妤一顆定心丸。

張婕妤聽懂了。父女一體,女憑父貴。如果親爹升了官,她這婕妤也可以晉一晉位份。

婕妤之上是什麽,那是一宮主位娘娘。待遇與婕妤可謂是翻天覆地。

對於張婕妤而言,她當然很想吃下皇帝給的這一顆定心丸。宮廷裏的妃嬪,誰若是想一直待著不升位份,那不是傻,就是蠢。

至少張婕妤盼著升位份,她壓根兒不想再被人踩了一腳又一腳。

如果可以一踩宋婕妤的頭頂,張婕妤覺得憑生一願,她就滿足了。

或者說一旦坐上一宮主位娘娘,到時候張婕妤想覆仇,也有的是奴才來攀附。

宮廷之內,有時候也挺現實與殘酷的。

宏武帝來一趟延年宮。這當然讓張婕妤成為一位當紅的炸子雞。

宮廷之內,奴才們也看主子的眼色行事。於是延年宮裏,張婕妤這兒的待遇就不同。

誰不緊著,延年宮裏張婕妤這兒也得緊著。

閔采女、何采女二人就努力巴結著張婕妤。

這二位的態度好,也讓張婕妤享受一回人上人的快樂。

當然在延年宮之內,張婕妤的位份壓住滿宮上下的妃嬪。

可一旦出了延年宮,張婕妤又是一只小蝦米。偏偏張婕妤這一位小蝦米還要去討好金粟宮的賈貴妃。

賈貴妃打了左臉怎麽辦?

張婕妤自然是乖乖的送上右邊,還要滿臉堆笑的問一問貴妃娘娘,娘娘可是打得手疼了?

這等憋屈,張婕妤當然是忍了。不然還能怎麽辦。

金粟宮,主殿內。

賈祤聽著司馬女史稟話,道:“娘娘,延年宮的張婕妤求見。”

“這是這一個月裏的第幾回。”賈祤跟司馬女史問話道。

“第八回 。”司馬女史恭敬的回話道。

“她就看不懂本宮的臉色嗎?”賈祤很無奈。

這張姨妤天天來,就跟到點兒吃飯一樣的勤快。這讓賈祤心裏不舒服。

奈何張婕妤太勤快,加之皇帝有過的明示。賈祤不想接受,可她也不能明晃晃的不給皇帝體面。

賈祤就拖著,她的想法也簡單,拖著拖著就黃了。

可惜天不隨人願。

張婕妤的耐心一等一的足夠多。賈祤擺擺手,說道:“請進來吧。”

能怎麽辦,人來了,就請對方吃一盞金粟宮的茶。然後再客客氣氣的請走。

張婕妤一進來,她就向貴妃行禮問安,道:“臣妾參見貴妃娘娘,娘娘萬福金安。”

“免禮。”賈祤虛虛一福,她說道:“婕妤落坐吧。”

“謝娘娘恩典。”張婕妤謝過話後,她方才落坐。

此時金粟宮的宮人送上茶果點心。賈祤端起自己跟前的茶盞,她笑道:“婕妤,請吃茶。”

這會兒賈祤也懶得廢話,她就準備吃吃茶,消磨一下時間。最後再端茶送客。

“娘娘這兒茶好,臣妾有口福。”張婕妤笑得明媚,她語氣也帶著幾分的高興的模樣。

“既然婕妤喜歡,不妨多吃一些。”賈祤能說什麽,反正金粟宮請人吃茶,應該也不會吃得精窮。

張婕妤喜歡,賈祤就請對方多吃一些茶,就當涮一涮肚子裏的油水,也是好好的調養一下腸胃功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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